路遥稿费不低为何穷困?只抽好烟一天3包,6年烟钱够买几套房产
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,我们仍然可以在各大书店的畅销书摊位上看到这部不朽的著作。
路遥生前曾经说过,一部文学作品的价值不仅在于它能否反映人民大众的心声,为大众所接受,还要看是否能经得住历史的考验。
我们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向他证明,他的作品是不朽的。
不过,就是这样一位伟大的作家,却被贫困叨扰了一生。
路遥出生在他那个时代极度贫困的黄土高原上,那里的人们整日同饥饿做对抗。
从贫穷中孕育出来的路遥,凭借对苦难的陕北人民的细致刻画,走入了人们的视野,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在物质上彻底同贫穷切断联系。
大家都以为路遥会变得十分富有,但事实上,路遥在临死前连自己的医药费都付不起。
甚至于当他《平凡的世界》获得茅盾文学奖的时候,他也不能靠自己去北京完成领奖之旅。
他缘何如此贫困呢?原来路遥一辈子一直在购买他写作的“燃油”——烟。据说路遥后来一天能抽好几包,他那些年抽掉的烟钱或许都可以买好几套房子了。
读一本叫贫穷的书长大
路遥童年时期生活十分拮据。
当时的陕北大地上尽是看不到边的黄土和忙碌不到头的人们。路遥的父亲因为实在无力养家,在路遥7岁的时候把他过继给了他的养父。
过继的那天,早已有心理准备的路遥跟着父亲一大早就赶路来到了大伯家。父亲跟他说他第二天要赶集去了,下午就回来。
路遥知道要发生什么,但是他只能一大早偷悄悄蹲在一棵树后面,默默地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。
这样的遭遇当然是给路遥留下了阴影,他只能一点一点消化、接受这样的事实。他唯一念想的,就是觉着来到养父家说不定能有机会上学了。
然而路遥的养父家也不富裕。本来家里的粮食就不太供得起这么多人,路遥还是个男娃,他的养父当然就更希望他能在家里种地。
好在路遥的养母坚持让路遥上学,为此她还和路遥养父大吵一架。最终路遥被送去了郭家沟村马家店小学读书。
虽然被送去读书,但是因为当时的陕北教育资源很有限,路遥只能是尽可能汲取养分。
路遥这个人十分要强,也许是受到了父亲不要他了的刺激,他一直坚持事事要争先。
在当时,各种比赛游戏路遥都要争取当第一,平时学习也十分用功,特别是语文作文很突出。
路遥就这样在那贫瘠的黄土地上长大,这片黄土地没有给予路遥锦衣玉食,却也给了他充足的养分。
是陕北的艰苦,让路遥看到了这片土地上的平凡而不屈的人们的精神世界,一声声信天游中仿佛都是陕北人民对于生活的理解与感情。
路遥考中中学后,他的养母每日要饭供给路遥读书,全村人中的许多听说路遥出息了,就是饿得浮肿也要分出粮食来供给路遥,这让路遥更加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真情,感受到生生不息的力量。
纵使生活如此艰辛,纵使路遥每天饿得在地上刨能吃的东西,却还是难受不堪,他都一直保持乐观的心态。
路遥每天最大的乐趣,就是读书,特别是课外书。他觉得老师讲得好的时候就留下听,觉得没意思的时候就跑去读书。
在那个时候的陕北,能像路遥这样阅读过大量名著的孩子属实不算多,而这也就奠定了他后来的写作生涯。
声名显露
路遥就这样在艰苦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向上成长着:小学、中学、大学。
刚刚从大学毕业的路遥可以说是一身的热情和精力,正在以蓬勃的朝气酝酿着自己的作品。
大多数从农村出来的孩子,一般都是随着时代和环境,一点点摸索和接受自己所能得到的最优解。
但是路遥不一样,路遥是一个对自己有人生有想法的人。或许受到了人物传记的熏陶,路遥对于功成名就,著书立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迷恋。
在路遥刚毕业的那个时候,中国文坛普遍流行着中短篇。如果一个人可以写出一篇一鸣惊人的短篇,或许就可以一下跃入人们的视野。
路遥很想,非常想一夜成名。他对于成功有着一种狂热,他想要突出重围,但这谈何容易。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路遥开始染上了烟瘾,整日叼着烟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。
过了一段时间,路遥写出了一个中篇《惊心动魄的一幕》。
编辑拿到这个中篇的时候其实是很惊讶的。因为大家都知道短篇占上风,那时鲜少有人写中篇,但是路遥却没有走寻常路。因此作品一开始当然是碰了一些壁。
路遥开始给各个杂志社投稿,直到他寄给了《当代》,那里的主编秦兆阳看上了,就叫他过去改稿。
后来他的这篇文章也获得了那个时候第一个中篇小说的奖,这对于路遥是非常有意义的,一下子就增添了他的创作自信。
之后路遥又创作了他人生第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代表作《人生》。而在那个时候,他还不到32岁。
作家协会的大院里,那女老少都在为这个作品的诞生奔走相告。作品面世后,也立马引起了轰动。
路遥在创作人生的时候,一直窝在家里闭门不出。
等创作出来后,据他的朋友所说,路遥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。家里地上到处都是稿纸和烟头,那些烟头多到可以扫出两簸箕。
或许路遥的创作模式就是这么出来的吧。
闭门,熬夜,一包接一包地抽烟,还不让人进去打扫什么的,不能打断他的灵感。
自那以后,路遥被视为中国文坛的一个新星,许多老前辈都十分看好他。特别是陕北作者,都以路遥为榜样。
不过,路遥虽然因为他的作品而被人们所喜爱,但他未必会令人羡慕,因为他的人生过得太过艰难困苦,哪怕到了《人生》面世以后。
路遥自己内心也没有因为《人生》的成功而沾沾自喜。
一方面他很清醒,他知道文学作品的成功不仅是看当下,更要看往后,要经过历史的考验。现在就高兴是很不值得的。
另一方面,他由一直心有愧疚,因为他还一直没有为他心心念念的西北黄土而做什么。
路遥是农民的儿子,是靠着乡亲们的支持才走了出来,没有他们就没有路遥。感恩的路遥一直想为陕北人民写一些什么。
路遥自己开始规划写一部关于陕北的鸿篇巨制。同时他还推动陕北文学的发展,在长篇小说的交流会落址陕西一事上,路遥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。
路遥的那部鸿篇巨制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《平凡的世界》。
这是路遥的一个终极理想。他一直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,那就是要在自己40岁之前完成一部像《战争与和平》这样的大书。
于是路遥在80年代初就开始了《平凡的世界》的准备工作,和弟弟一起详细地构思作品中的人物和重点情节。
后来进入正式写作后,路遥给自己定下了规矩,每天必须至少写3000字,否则绝不睡觉。
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,可以看到有一个昏暗的房间中,有一个疲惫的背影举着烟头,静静地在云烟雾绕中思考着。
不久后,《平凡的世界》第一卷面世了。
一代名家的落幕
当《平凡的世界》进入最后关头的时候,路遥在西安被检查出肝有问题,虽然后来请了个老中医来调养身子,他自我感觉上有点作用,但终究是让路遥不得不开始面对一个新的课题——死亡。
路遥曾在文章中谈到过死亡。他说他过往的人生中经历过三次接近死亡的时刻,两次是在那苦难的童年,因为穷困无法治病。
还有一次是失恋的时候曾想过轻生,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真的做成。
路遥对于死亡是有些恐惧的。他读过很多书,知道很多有名的作者都因为早逝而使得其伟大的作品未完而断。
他也害怕,害怕自己一直渴望完成的属于自己深爱的家乡的作品无法完成。
因此,路遥在住院期间仍然夜以继日地在写《平凡的世界》第三卷,笔耕不辍。
在病房的深夜,时常能看到昏黄的灯光前有一个人叼着一根接一根的烟,埋头不停地思考和写着。
路遥一直为了作品而燃烧着,为了这个作品,他甚至不去和家人团聚,他一边愧疚着,却也仍然坚持做最后的冲刺。
在做《平凡的世界》最后一段收尾工作的时候,路遥选择回到陕北,他要回到最初的地方,去感受和聆听过往。
1988年5月,《平凡的世界》终稿了,路遥把圆珠笔往窗外一扔,一切都结束了。
那个时候的路遥已经筋疲力尽,他似乎已经将人生的全部意义已经达成。他看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斑白的两鬓,留下了泪水。
《平凡的世界》对于路遥来说,是他一辈子必须至少完成的一件大事,而这件大事掏空了路遥,他为了这件大事一直开足马力,以最深远的想象和感情来描摹。
因而当这件大事完成的时候,路遥近乎是一瞬间,苍老了,各方面的脑力也大跳水。
书稿完成不久,路遥获得了茅盾文学奖,这应该是对于作家的充分认可。
但是那个时候的路遥却没有对此有很大的激动。因为他发现自己只剩5000元左右,这个钱都不够回北京领奖这一趟。
他算了一下,回去领奖,肯定要买一堆书送给朋友和同行,他最起码也得请别人吃顿饭,而这些对于他来说,是一笔过于巨大的开销。
做文学的人总是陷入这样一种境地,为了崇高的作品,可能就要面对惨淡的生活。
可是做文学的也是人,也许会觉得功利的东西肮脏,但是生存也是你不得不面对的事情。
后来地委副书记冯文德知道了路遥的情况,他说了四个字“如此荒唐”,并毅然决然地说钱的事情他来想办法。
路遥得幸到达了北京,领到了那著名的茅盾文学奖,他在致辞中表达了他对文学创作的看法。
后来他还专门为《平凡的世界》的创作过程发表了一本随笔——《早晨从中午开始》。而这,也是路遥留给世人的最后一笔精神财富。
路遥的健康状况持续恶化。
后来的他脸色蜡黄,被朋友们看到了后,立马让他去住院。路遥一住院,医院方面就给他报了病危,他当时已经是肝硬化晚期。但是路遥却没有支付医疗费的钱。
省政府为了给他治病专门拨了一笔款。延安大学也决定为他支付出版社5万块钱,以使他的文集出版。
当时的有很多人都为这位窘迫又垂危的伟大作家而感到惋惜,纷纷去看望他。
1992年11月17日,一代文学巨匠路遥落下了他人生的大幕。当时他只有四十二岁。各行各业的人都对路遥的离世感到悲痛惋惜,特别是陕西的人们。
路遥死后,他的困苦人生也被人们知晓。人们不禁疑问,这样有名的作家,为什么会过得这么艰难?
其实,路遥本身挣的钱并不多。在那个年代,一个没有固定工作,靠写作为生的人,他的收入情况可想而知。
再加上路遥的生活开销不低,整日居家的路遥除了伙食,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烟钱。
据说,路遥后来抽的烟都是比较好的烟,总共算下来这么多年可能会花费几万元不止。几万元在当时那个年代可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目,在当时都能在西安置办房产了。
不过,或许也是这些烟,在路遥疲惫之时又给予了他动力和幻想,排解了除创作以外的烦事,令他坚持创作下去。
感谢他能带来《平凡的世界》这样好的作品,为我们带来精神的养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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